北江市立美术馆的穹顶玻璃透着惨白的冬日阳光，苏婉清站在《北江晨雾》油画前调整打光角度。貂毛手笼里藏着的矾水瓶已经冻成冰坨，她假装整理画框，用指甲在亚麻布背面抠出细小裂缝。三个东洋驻屯军文化审查官正在走廊抽烟，皮靴踩踏大理石地板的回声像催命符。
林战缩在展厅西北角的青铜雕塑后面啃烤地瓜，呢子大衣领子竖到鼻尖。他盯着油画里雾霭笼罩的矿场轮廓，后槽牙把地瓜皮磨得嘎吱响。谭雅的金发从二楼扶栏缝隙一闪而过，寇丹指甲在汉白玉栏杆刮出三道红痕。
苏教授这幅画很有立体主义韵味。戴圆框眼镜的审查官松本重彦突然出现在画架左侧，手指离画布只有半寸。苏婉清手笼里的暖炉恰好滑落，铜制外壳砸在松本脚背上发出闷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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