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夜雨裹着寒意渗进窗缝,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扭曲的泪痕。林小满蜷缩在被窝里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玩具电话表面剥落的卡通贴纸。这是奶奶去年病重时送的生日礼物,粉色机身早已泛黄,听筒里永远回荡着若有若无的电流杂音,像极了ICU病房里监护仪发出的微弱声响。
床头柜上的遗照里,老人慈祥的笑容被台灯晕染得有些模糊,可每当电话那头传来细微响动,照片里的眼睛仿佛都会跟着转动。林小满屏住呼吸,将听筒贴紧耳朵。突然,一声悠长的叹息刺破寂静:小满在听故事吗?
塑料听筒从指间滑落,砸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母亲在厨房洗碗的水声戛然而止,父亲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关节发白,骨节凸起如嶙峋的枯枝。这声音带着奶奶特有的沙哑,却比记忆里更加空洞,像是从深深的古井底部传来,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阴冷的湿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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