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大漠中心,进无可攻,退无可守,朝廷眼下最为着紧者是北边的薛延陀和西边的吐蕃,故而我的奏疏递入长安后如泥牛入海,杳无音讯,递得频繁了往往还会换来尚书省的斥责,或是拨数百石粮草聊作应付,朝中诸臣安坐华堂,俯视天下,哪里知道戍守西州的苦楚,本官日盼夜盼,希望朝廷能给西州拨点钱粮,调点兵将,谁知,唉,不说了。”
曹余苦涩叹说了一大堆,但是这又和他席君买又有何干?酒宴毕,说不上宾主尽欢,毕竟是初识,而且西州这滩水有多深多浑浊,席间席君买与曹余聊了很多,直到酒宴终了,席君买告辞出府,今晚最大的收获是,席君买大致明白了西州如今的情况,而且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不乐观,席君买走出刺史府已是傍晚时分,迎面吹来一阵凛冽的寒风,风里裹挟着黄沙,素净的脸上很快沾满了一层尘土,西北大漠里,连风沙都带着一股苍凉粗犷且含沙射影的味道,席君买抹了一把脸,看着渐沉的大漠斜阳,呼出胸中一口浊气,他离开西山时还是开春不久,路上走了三个月,眼看便要入夏了,可大漠的夜晚却还是这么寒冷,席君买出城回到营地,黑军们已经在野战食堂开始吃饭,走入营后,席君买的妻子白茹慧迎上前来,她先给席君买拍去满身尘土,然后为他脱下长靴,换上拖鞋,再打来一盆水净面,把席君买侍侯得周周到到,长途行路三个月,白茹慧的脸上布满了憔悴,曾经红润的脸颊如今被阳光灼晒得处处红斑,皮肤比以前粗糙多了,就算对白茹慧没有感情的席君买也心中浮上几分心疼,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白茹慧为他做到这个份上,他能怎样?难道还能硬起心肠继续将她推得远远的?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像极了润物无声的春雨,抗拒也好,认同也好,不知不觉间,彼此都融入了,磨合了,像自然规律一般无可逆转。
“郎君,今晚不吃烤羊腿了好吗?今日妾身给你做油泼面,以前家里的厨子说,郎君最喜此物,妾身也学会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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