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水如同冰冷的细蛇，顺着程雨薇的脊背滑进舞鞋，镜中的吊灯在她眼前扭曲成蜘蛛网状的光斑，每一道光线都像是要穿透她的瞳孔。这已经是她连续第六次在凌晨三点惊醒，梦里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着轮床，金属轱辘碾过她的指节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，而终点那扇标着“22”的门后，永远飘着腐烂的百合花气息，那气味浓重得仿佛要将她溺毙。
雨薇，你的状态不对劲。舞蹈总监敲着玻璃门，口红印在观察窗上晕成诡异的唇形，声音里带着不耐烦的尖锐。程雨薇猛地回头，镜中自己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，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偷。明天就是选拔赛，再走神就真要断送职业生涯了。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，可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更衣室镜面吸引——那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，等她再定睛看去，只看见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。而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多了道月牙形疤痕，边缘泛着新鲜的粉红，像被手术刀刚划开的伤口，还带着微微的刺痛。
深夜的急诊室惨白如停尸房，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程雨薇攥着病历本，纸张被她的汗水浸透，指甲在诊断：臆想症的字样上刮出破洞，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个可怕的结论抹去。你说反复梦见太平间？年轻医生推了推眼镜，电脑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，泛着诡异的青白色。程雨薇张了张嘴，想要诉说那些真实得可怕的细节：走廊转角第三盏应急灯永远闪着红光，储物间门缝塞着半朵枯萎的百合，还有推床轱辘碾过她骨头时的触感。可话到嘴边，却变成了无助的呜咽。医生的眼神里满是怀疑，可你连我们医院都没来过，怎么会知道地下二层的布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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