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的瓦当在暴雨里碎成第七块时，林枫正用烧焦的《九章算术》残页给学生们讲伯努利原理。他举着半截漏油的桐油灯，灯芯在穿堂风里忽明忽暗，把墙上用粉笔划的水流速度示意图映得像鬼画符：“记住了！流速越快的地方压强越小，就跟赵铁柱抢腌菜时的手速一个道理——”
“校长！墙要塌啦！”小宝的尖叫盖过了雷声。只见东墙的夯土在雨水浸泡下像融化的麦芽糖般剥落，露出外头泛黄的洪水正推着半截屋顶漂过。王二丫抱着从县令夫人那“借”来的金丝绣被面，突然指着破庙外的漩涡蹦起来：“那是我昨天晾的肚兜！”
林枫眼睁睁看着承载了工业革命希望的珍妮机残骸被洪水卷走，木架上的腌菜坛子在激流中打出诡异的漩涡。突然，整座破庙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吱呀”声——地基被泡软的黄土冲垮了。“全体抓稳！”他抄起教书用的戒尺当船桨，却发现破庙正像片树叶般漂向护城河中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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